2023学年学位授予仪式 致辞(2024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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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任校长 凑 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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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大学即将颁发2,194个硕士学位、159个(专业)硕士学位、148个(专业)法务博士学位、以及575个博士学位,恭喜这些同学。

 被授予学位的同学当中还有477名留学生。迄今为止获得京都大学硕士学位的累计人数是9万2733名,(专业)硕士学位是2,688名,(专业)法务博士学位是2,914名,博士学位是4万8757名。我与作为列席成员的理事、相关的部门领导、课程协调员及京都大学的所有教职员工都向学位获得者们表示衷心的祝贺。

 话说回来,同学们都已完成了各自的研究生课程,终于要作为本校的学位拥有者毕业步入现实社会了。你们作为学位拥有者,会在社会的哪个地方发挥怎样的作用,这已成为近年来大学、乃至包括政治界和工商界在内的整个社会都非常关心的事情。文部科学省科学技术与学术政策研究所的《科学技术指标》显示,2021年度日本每百万人中的学士学位获得者为4,649人,虽然比不上英国(6,520人)、韩国(6,363人)和美国(6,229人),但已高于德国、法国和中国最近一年的数值。然而,2020年度日本每百万人中的硕士学位获得者只有579人,远远低于其他国家。从其他国家最近一年的数值来看,英国以5,459人高居榜首,其次是德国的2,689人和美国的2,613人。而且,2020年度日本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只有123人,与最多的英国(340人)和德国(338人)等国家相比,这一数值微乎其微。

 关于其原因有过各种各样的讨论,其中一种意见似乎是,从历史上来看,日本研究生院的学术型研究方向极强,迄今为止,大学和研究机构的教师或研究人员一直被设想成是学位拥有者、尤其是博士学位拥有者的主要职业道路。而在欧美各国,学位拥有者在社会的广泛领域中都发挥着指导作用,包括政治界、地方政府、工商界、大众传媒、教育界、以及各种各样的非政府组织和智囊团等,更别提学术界了,这一点似乎与日本截然不同。但是近年来,学位拥有者应在社会更多样化的广泛领域中充分发挥积极作用的势头正在日本急速高涨。

 在研究生课程中,同学们应该在确定了自己的研究课题后与导师和研究室的众多其他伙伴和学长们进行了反复讨论吧。然后,你们制定了解决课题的计划,并在实际开展各种研究的过程中掌握必要的知识和技术,最终自己负责完成学位论文。社会对大家的期待不仅是作为研究成果的学位论文的内容,更是你们在撰写学位论文的过程中亲身经历并逐步掌握的整个过程。那也是你们素养和能力的总和,可以在你们步入现实社会后用来解决各种情况下可能遇到的或需要解决的新课题。那也常常被称作“Transferable Skill Set”。一般认为,这种“可迁移技能”主要包括3个方面。首先是发现任务并努力解决的“任务解决技能”。其次是确立解决任务的自主性的“自我管理技能”。最后是为了通过团队取得成果而构建人际关系的“人际交往技能”。毫无疑问的是,在日益多样化和复杂化的当代社会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掌握了可迁移技能的人才来解决社会上存在的各种课题。

 想必同学们已对自己未来要走怎样的道路有过一番深思熟虑,应该也咨询或听取了周围众人的意见。美国著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Mark Granovetter)于1970年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所做的研究就是调查波士顿的专职人员和技术人员等白领是如何获取就业信息并与职业发生匹配的。结果,他发现了一种颇有意思的趋势,即与关系非常密切人相比,从关系不那么密切、只是偶尔见面的人那里更能获得有用的就业信息。格兰诺维特将这种人际关系称作“联系”,之后他的论文作为“弱联系的力量(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假设被理论化,并对社会经济学产生了巨大影响(《读物 网络理论(Readings in Social Networks)》野泽慎司 编辑兼监译、劲草书房、2006年刊载)。

 格兰诺维特在社会学研究中引入了个体关系(联系)强度这个概念。作为界定个体联系强度的标准,他提出了共享时长、情感强度、相互亲密度及相互依赖度四个因素。格兰诺维特还在此基础上指出,在个体间有意义的信息传递中,“弱联系”明显比“强联系”更有效。也就是说,通过强联系结成的群体或社会圈(派系、Clique)理所当然地具有很强的同一性,其内部不会进行很多新颖性高的信息传递,而对个体真正有用的新信息往往来自通过弱联系结成的个体。在日本,人们常说“心领神会”,如果处于一个观点和意向相同的群体或派系里,确实会觉得更舒服吧。在社交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想必通过社交网络建立的联系也是个体间联系的重要因素。也就是说,尽管不是全然未知但又有着一定距离的关系、即弱联系,更有可能成为各种圈层间的信息桥梁,从中获得更有效的信息,并由此做出客观而又合理的决策。

 格兰诺维特的这种“弱联系的力量”理论会让人想起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的创新理论。出生于奥匈帝国的社会经济学家熊彼特曾说过,对经济发展来说最重要的因素是技术革新,而能令经济跨越式发展的技术革新是通过乍看之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各种要素组合后所产生的新的价值创造带来的。他将打破现有经济平衡的技术革新称作“新组合”或创新,并将实现这一壮举的人称作“企业家”(entrepreneur),与组织的管理者加以区别。这里强调的是新组合,也就是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要素组合后产生的新的价值创造,这好像与格兰诺维特所说的人际关系中的“弱联系的力量”存在共通之处。

 最近,所谓的高校创业和初创企业已引起热议,想必同学们也很感兴趣吧。或许你们之中已经有人从事此类活动了。创业一般指创办新公司,其中也包括初创企业,初创企业和创业不只是仅仅为了创造利润而创办公司的意思,其底层逻辑里似乎还有着不论规模大小或领域如何都要以某种形式“为社会带来变革”的强烈意愿。或许可以称之为“开拓精神”。这些独具匠心而又多种多样的尝试潜藏着一种可能性,即最终组合在一起,产生重大的技术革新和创新,给社会和经济带来巨大的突破性改变。

 从现在起,同学们真的要启程前往现实社会了。不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都衷心希望你们充分发挥在迄今为止包括新冠疫情在内的艰苦的研究生期间掌握的可迁移技能,大展拳脚。为此,我也希望你们向社会敞开心灵的窗户,而不是停留在封闭的、强联系的世界里。像同学们这样经验丰富的学位获得者能在社会的广泛领域中不受拘束地一展身手,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一定会成为日本社会转型和发展的稳定动力。我衷心期盼同学们作为本校的学位拥有者为社会和人类的未来做出重大贡献,并以此作为我的祝词。

 最后,再次表示衷心的祝贺。